我來到英國的第十個年頭的2014年,終于意識到這個國家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主義國家,曾經(jīng)被我視為自由民主燈塔的美國,才是不折不扣剝削雇員的資本主義國家。在2019年英國社會被脫歐死結(jié)折磨得無處可逃、怨聲載道、煩不勝煩時,有一瞬間我曾希望這里是中國,領(lǐng)導(dǎo)人一句話,一切麻煩就煙消云散。
我寫下這些話時,英國人看不懂,中國人也看不懂。想想看,當代英國人生出來就有民主,以為民主如同空氣一樣無處不在,對自己祖宗時代曾經(jīng)有過的集權(quán)制除了嘲笑,還是嘲笑。我這樣的移民,在短短十來年跨越幾百年的時空,從以為中國制度是天下通用公式,到感受、疑惑、消化民主,我的震動與疑惑,幾乎無人能懂。
我之所以發(fā)出這樣的感慨,動力來自于近來英國新首相特拉斯“迷你預(yù)算”經(jīng)濟政策造成的糟糕局面。我當然同情與支持迷你預(yù)算,原諒我在這里冒天下之大不韙,犯了不遵守“政治正確”的錯誤,直言“英國人不夠勤快”。中國人大都認為那是“英國及其慷慨的福利政策造成的”,這樣的意識,也許只能在保守黨右派,如新首相特拉斯團隊里找到共鳴。想想她與其他保守黨議員曾經(jīng)撰寫的書《解放大不列顛:增長與繁榮的全球教訓》(Britannia Unchained: Global Lessons for Growth and Prosperity ),寫的就是一個我曾經(jīng)認為理所應(yīng)當?shù)牡览?“想要大家都過上好日子,必須先把餅做大。否則平均主義,誰都不工作,哪里還有餅的存在,更不要說分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