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各國領導人出訪習慣帶上龐大的隨行隊伍,除了政務官員、安保力量外,剩下的就是隨行企業家或文化人士。這些企業家通常肩負兩個任務,即對接與對象國的企業、與東道國方面簽署經濟合約,同時設立專場實施招商引資。無論中國還是美國,政治精英(元首)所需做的不僅是推銷本國市場和產品,還需要扮演第一招商人的角色。
對美國而言,美元地位及所形成的黏性實力是美國在全球地位的重要支撐。美元強弱與美國地位呈現正相關關系,美元及其匯率調整能改變國際貿易的商品和地理構成,塑造有利于美國的貿易環境,同時,匯率又是平衡美國貿易赤字的有力武器。由于國際商品主要以美元結算,美元的實際有效匯率與大宗商品直接掛鉤,美國如采取調整利息政策,變更匯率處理方式,則完全可以對國際直接投資走勢產生影響。特朗普在2017年4月提出了“相對弱勢美元+低利率”的貨幣思路。為吸引外國資本,特朗普政府在一定時期內降低稅率,使美元升值,以促進美元回流,而招商引資是實現美元回流和解決就業的重要環節。
特朗普高調宣布退出《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以及《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議》(TPP)等美國曾主導的多邊貿易協定。出于對現實國際“權益—責任”劃分體系的不滿,特朗普不愿意同使美國貿易出現逆差的國家和集團維持既有貿易,認為幾十年的自由貿易政策對美國的制造業崩潰負有責任,力主重塑和加拿大、墨西哥之間的貿易壁壘,修筑美-墨隔離墻亦迫使墨西哥單方出資。特朗普認為中國加入WTO讓美國5萬多個工廠關閉,上千萬個崗位流失。同時,特朗普在其亞太政策中指責中國在知識產權和技術上損害美國利益,對出口型企業提供補助違背國際法。2017年美商務部將中國列為“特別301”(Special 301)條款優先觀察國,指責中國違背知識產權、缺乏對貿易秘密的保護、生產偽劣產品、對網絡進行司法管制、電子商務欺詐、對美國網絡出版物進行限制、專利法不完備等。同期被列入美國“特別301”條款觀察的國家還包括印尼、泰國、印度、科威特、俄羅斯、阿根廷、智利等。2018年4月,特朗普責成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依據“301調查”,考慮對從中國進口的額外1000億美元商品加征關稅是否合適,這標志著中美新一輪貿易戰上演,美國貿易保護主義達到歷史新高,由貿易保護主義衍生的投資保護主義和對中興的制裁,使中美關系起伏不定。而實施貿易保護主義的一個重要的動因是特朗普希望在美國培養本土完善的初級制品生產體系,夯實美國就業和產業,而要在短期內實現這一目標,只有通過國際招商。而眾多中資企業為規避關稅不得不轉移到東南亞,比如中國光伏企業轉移到馬來西亞,最終還是去了德克薩斯等美國南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