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我在荷蘭萊頓小鎮長大。表面上一切平靜,但仿佛二戰的陰影依然無處不在。我父親的一位同事,是他所在抵抗組織在戰爭時期一次突襲中的唯一幸存者。我們猶太裔的隔壁鄰居,直到十幾歲時才得知,她的父親的第一個家庭在毒氣室中遇難。我的歷史老師六十多歲,年輕時來到萊頓,據說是因為他在德國占領期間被視為“fout”(意為“錯誤”,通敵者),不得不離開家鄉。
納粹投降八十年后,如今戰爭還留下了什么?其政治影響正在逐漸消退:美國已不再重視北約;奧斯維辛之后的警示“絕不重演”幾乎無人提及,種族大屠殺仍在繼續;而希特勒之后對極右翼的禁忌也已被打破。如今,戰爭最深遠的影響更多體現在個人創傷上,這些創傷從戰爭一代傳遞給了他們的后代。
小時候,我只是隱約意識到,許多與我同齡、出生在1970年前后的同伴,都被戰爭所烙印。我們街上一位朋友的母親來自印尼,她童年有五年是在日本的監獄營里度過的。每天早上,她和姐姐會去領每天一杯米飯?!俺缘裟愕陌?,”姐姐會催促她,她便兩口吃完。然后姐姐會嘲弄道:“現在你的米飯沒了,但我還有。”我朋友17歲時,他的母親因肝癌早逝,這很可能是童年營養不良的遲發后果。那些日本獄警最終還是在1987年奪走了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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